338 如此的巧合,真就是一个巧合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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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,有些唏嘘的说道。 “她接下来,会怎么样?”陆锦棠问。 “怕是没有人敢买乔郡主回去,怕得罪圣上呀……她多半会被送到教坊司,再差点,就被送去做军妓了。”木兰小声说。 陆锦棠皱起眉头。 这小姑娘多年不见,已经长大许多,女大十八变,她脱去了当年落水时的稚嫩模样,有亭亭玉立的淑女雏形了。 “记得当年,我救她,她还送我了一块玉。说希望我去东宫找她玩儿……”陆锦棠艰涩一笑。 木兰立时瞪眼,“娘娘,对敌人仁慈,就是对自己残忍,这话,您应该懂。” 陆锦棠看了木兰一眼。 “您不是对乔郡主起了仁善之心,要救她吧?”木兰慌忙摇头,“您要知道,她恨死了圣上,自然也恨死了您!” 陆锦棠叹了口气,“我只是觉得对她有些残忍,她父母犯的错,她未必做错了什么……好好的一个女孩子,却要被卖到那种地方。” 木兰眼睛里满满都是不赞同。 陆锦棠拍了拍她的手,“我不出面了,你去把她买下来吧。” “娘娘不找丁香了吗?”木兰见她转身要走,忙问道。 “丁香不在这些人里头。” “后头还有好些丫鬟仆妇,娘娘没看过呢!” “我看过了,没有。” 木兰跟在她身后,反复提丁香。 陆锦棠无奈的看了她一眼,“躲不过去的,你听话,去把她买下来,有你看着她,她便是恨我,也翻不出浪花来。反倒是叫她被卖进教坊司,不好。” 木兰撅了撅嘴,无奈的转身回去,对户籍官道,“那姑娘,我买了。” “这位姐姐,那姑娘身份不简单,价钱可贵得很!” “知道,就她了。” 远远立着的乔郡主,眼神一颤,错愕的向这边看过来。 “还是打听打听,别买错了人,到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……” “少啰嗦,就她了!”木兰砰的拍下一张银票,成功让那户籍官闭了嘴。 乔郡主的喉间上下动了动,一直平静,面无表情的她,似乎终于有些绷不住想哭……她以为,她最终会去那肮脏龌龊的地方,她以为昔日高高在上的她,终将落得被玩弄被羞辱的下场…… 安乐王府的下人们都说,她会是被男人折磨的最惨的一个,且有人看着她,不会叫她死……她都想好了,若真是那样,她一定忍辱负重的活着! 能去教坊司的都是京都官员!她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,好好学讨好男人的法子,她要翻身!她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,报仇! 可现在……竟有人买了她吗? 所以,她的命运是要改写了吗?她不会被卖到教坊司了?不去去伺候男人了? “姑娘,跟我走吧!我家好吃好喝,活儿也不累,只要勤快,日子好过着呢!”木兰的小徒弟笑眯眯的去领乔郡主。 乔郡主有些恍惚的被她牵着手,怔怔的离开人口/交易市场,末了,她回头看。 看着安乐王府的女眷们,除了自己的母亲赵氏,和司马氏不在这里,其余人皆面色枯槁,眼神空洞……而她,却像一直脱出笼子,重获新生的鸟…… 木兰去向陆锦棠复命。 陆锦棠的马车还停在道旁等她。 她爬上车,只见陆锦棠手支着额头,歪着脑袋,若有所思。 “娘娘想什么呢?” 陆锦棠从袖中拿出那只娃娃。 “娘娘还没烧了它呢!”木兰惊道。 陆锦棠摩挲这上头的生辰八字,“丁香果然是和我,在同一时间出生?你没查错?” “果真是!一时不差的!她出生那会儿,她爹还没染上赌博,家里还有些小钱,她娘给她在寺里供了生签,上头写的清清楚楚的!”木兰查的极其仔细,言语笃定。 陆锦棠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,这丁香自打第一次见面就让她觉得蹊跷。 如今竟越发的异样了。 她的生辰竟然和陆二小姐是同一时刻……如此的巧合,真就是一个巧合吗? …… 被当朝皇后惦记的丁香,此时正在丽珠公主的长子,李元鹤书房里伺候。 “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,为何喜欢穿男装?为何要扮作小厮模样?”李元鹤一面作画,一面随口问道。 丁香低头研墨,瓮声说,“女儿家在世间讨生活不宜,若小人如今不是扮作小厮书童,只怕还不能在公子身边伺候。单是少夫人,就容不下小人。” 李元鹤看了她一眼。 她低头研墨研得及其仔细。 “你会调香,还会制这种特殊的彩墨,一个女儿家,很了不起了。”李元鹤像是安慰她,语调和他的人一样温润。 丁香扯了扯嘴角,“这算什么本事?要说了不起,当属皇后娘娘呀!皇后娘娘也是女子,却能陪着圣上上战场,能救人性命,受百姓崇敬……如今夜国的形势,大不同以往,女子走在街上,都是昂首挺胸的!那才是了不起!” 李元鹤轻轻嗤笑了一声,还摇了摇头,一副不认同的模样。 丁香挑眉,“怎么?公子不这么看?” “嗯。”李元鹤淡淡的嗯了一声。 丁香反而来了兴致,“那公子怎么看?小人以为,如今大夜朝的男子,都以能娶到皇后娘娘那样的女子为荣呢!” “本不该谈论尊者,”李元鹤看着她笑了笑,“不过与你说说嘛,倒也无妨,皇后娘娘是颇有作为,医术好,人也好强……可是身为女子,过刚易折,女子本该温柔如水,在她身上却看不出这点来。我原也以为她性子好……如今看来,她却全然不能和圣上互补。” “互补?”丁香皱了皱眉。 “圣上性格极强,手腕也硬,正是需要一个温柔婉约,能时时处处规劝他,以柔情克化他强势的女子为后,方能平衡。”李元鹤大摇其头,“可如今,是刚上加刚,硬上加硬,不好。” 李元鹤说话间,视线仍旧落在笔端。 他擅丹青,绘人物时,那人好似就在他心里。 人不在眼前叫他临摹,他却画的惟妙惟肖,画中的人,仿佛印上去的一般。可见那人虽不在他眼前,却是深深的篆刻在他的心里。 “呀!”丁香盯着他的画,惊叫了一声,又连忙捂上嘴。 李元鹤回头,略有不满的看她,“怎么?”